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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殺了顧清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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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殺了顧清娢

永寧殿。

顧清坐在書桌前, 手執畫筆,一筆一筆地勾勒著腦海中蘇澈的模樣。可她實在是沒有繪畫天賦,就連他十分之一的神態都沒有畫出來。

她換了一張新宣紙, 準備繼續畫下去,卻聽到了容浚的腳步聲,忍不住皺了眉頭。

自從她搬進這裏後, 他便再沒有召見過, 倒是落了個難得的自在。再加上顧清娢有孕的緣故,她甚至以為他已經把自己遺忘。如今他的腳步急促,莫不是又有了什麽變故, 即將打破她這段日子的寧靜?

她收好了自己那些那些拙劣的畫, 剛站起身來,容浚便推門而入,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緊緊地擁入了懷裏。

“阿拾……”

他把頭埋進了她的頸脖,聞著她身上熟悉的氣息。

這段時間以來, 他強忍著心中的思念和渴望, 不在她面前出現, 就是為了讓她平靜下來, 逐漸遺忘自己對她造成的傷害, 至少對自己再沒有那麽抗拒後再慢慢用心喚回兩人美好一些的回憶。

可一聽到失火的消息後, 他的心瞬間就亂了。

蘇澈死了, 他真的要徹底失去她了, 他感到前所未有地害怕。

他再也忍不住, 一路匆匆而來, 直到真真切切看到她,把她擁進懷裏, 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才稍微心安。

“陛下。”顧清淡淡道,“你的力氣太大,勒得我渾身生疼。”

聞言,他松開了她,那雙深邃墨瞳卻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目光裏有疼惜,有愛憐,甚至還有害怕。

顧清楞住了,她曾跟在他身邊多年,他素來都是深沈的,幾乎讓人看不透他的情緒,可現在她卻似乎看了個清楚。

蘇澈也曾這樣看過她,讓她知道他有多喜歡她,多害怕失去她。

她從未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在高高在上的容浚的眼眸中看到這樣的情緒。

她一直都以為他更多地是痛恨她作為奴對他的背叛,所以才會那麽狠地折磨她,但沒想到他不知道何時對自己有了男人對女人的情意。

他竟然喜歡她!

多麽地可笑?

她曾經視他為天神,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甘願付出所有之時,他心中滿是顧清娢,只是把她當做一把利劍、一名忠誠聽話好用的奴,如今她早已斬斷對他所有的情意、有了自己的夫君時,他的眼眸裏卻有了愛戀。

可他的喜歡中夾雜了太多的威脅和踐踏,她和她在乎的人幾乎都為他丟了半條命,實在是受不起。

她如今只希望他能放過她,從此兩不相欠,永不相見。

只可惜偏執如他,這只能是她單方面的幻想而已。

容浚寬大的手撫上了顧清光滑細膩的臉頰,聲音難得地溫柔,“這麽久不見,有沒有想孤?”勤政殿很大也很空,每一個夜裏他都會想著她,越想越孤寂。

顧清沈默,沒有回答。她除了日日作畫思念蘇澈以外,倒是真的也想過他,但都是想究竟如何能讓他放過阿奈母子、放過郭儀、放過蘇澈,還有放過她。

這樣的答案,他不會想聽。

“阿拾,孤很想你。”

言罷,他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一路向下,最後停留在了她略顯蒼白的唇上。

她身上明明有暖意,但唇卻帶著一絲絲涼意,讓他的心也跟著沈了下去。

他不甘心,他要讓她為他溫暖起來。

他抱起顧清,一步一步地走到床榻上,把她放了上去。

他溫柔地吻著她,極盡纏綿,一遍一遍地低聲呢喃,“阿拾,阿拾,阿拾……”

顧清看著帳頂,沒有絲毫回應,目光虛無縹緲,似乎在透過紗帳看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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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搖曳,紗帳中彌漫著暧昧的氣息。

容浚心滿意足地吻著顧清,嘴角忍不住上揚。她寒涼的唇因為沾染了他的氣息,如今變得溫暖而又柔軟,讓他流連,良久後才放開她。

他的手穿過她烏黑柔軟的長發,輕輕地繞在指尖。

青絲繞,情絲繞,他希望她的的長發能夠像現在這樣纏繞自己一輩子。

那一瞬間,他的心豁然開朗。

若顧清娢是他年少時的回憶和執念,那容拾就是他這輩子的支柱。

他對她的愛日升夜長,早就超過了顧清娢。

他很後悔,為何沒有在她最愛自己時明白自己的心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的手緩緩下移,最後附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自言自語道,“或許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小人在生根發芽。”

顧清依然沈默,她清楚地知道,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有孩子。

“阿拾,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容浚緩緩道,“孤喜歡女孩,像你的眉像你的眼。孤一定好好地保護她,不讓她承受你小時候受過的那些委屈。不過男孩也好,將來可以保家衛國,為我大業建功立業。”

“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委屈,至少我還活著,但有無數個跟我一樣的乞兒卻長眠在那個寒冷的冬日裏,永遠也醒不過來。”說起來也幸虧是他把她撿了回去,否則的話她早就沒了性命。

但他的救命之恩,她早就已經還了。

如今他囚著她,是他欠了她。

顧清繼續幽幽道,“陛下喜歡女孩,皇後娘娘一定會為你生下一位像她一樣傾國傾城的公主。若是喜歡男孩,皇後娘娘一定會為你生下一位像你一樣驍勇善戰的皇子。總之,皇後娘娘定然會讓你如願。”

“你非要與孤這般說話麽?”容浚心中一滯,“你明明知道孤一心盼著能與你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為何非要……提她?”他以前也曾期盼過顧清娢能夠替自己誕下嫡子,可當他聽到她懷孕的那一刻,心中沒有一絲波瀾,甚至想著若懷孕的是容拾那該多好。

時光飛逝,他早就變了心,可他無悔,因為容拾值得。

“那我以後不再提。”

“罷了,你以後想提就提吧,畢竟不提並不代表不存在,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容浚道,“皇後畢竟是皇後,孤理當給她應得的東西,譬如母儀天下之尊,還有嫡子。可是阿拾,孤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包括她怠慢你分毫。”

“孤會把你放在心上,給你應得的寵愛。我們會有自己的兒女,等他們長大後可以一起教他們騎馬射箭,也可以陪他們看書練字,只要……”只要她忘了與蘇澈那段短暫的情意,回到最初滿眼是他的模樣。

他頓了頓,眼眸中滿是期待的光芒,“你留在孤的身旁。”

顧清淡淡道,“我現在不就在你身邊麽?”

容浚啞然,她現在的確在自己身邊,但卻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自己強留下來。若是她知曉了蘇澈已死的消息,那她繃在腦海裏的那根弦是不是就會徹底斷掉,甚至不再顧及阿奈母子和郭儀,死也要離開自己?

顧清淺淺地打了一個哈欠,“陛下,我乏了。”

“那就早點兒休息。”

容浚擁著顧清,卻怎麽也睡不著,心中充滿了無力之感。

他是九五至尊,坐擁天下,卻唯獨抓不住最想要留下的女人。

何其諷刺?

顧清亦是難眠,容浚的懷裏實在是太難受,她想念蘇澈溫暖的擁抱。

同床異夢,大抵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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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阿奈用力地推了推一旁熟睡的楊玉和,他立刻就醒了過來,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後,立刻問道,“阿奈,你怎麽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聲音溫柔,“別怕,有我在。”

“我是做了一個惡夢。”阿奈聲音已經有了哽咽之意,“我夢見將軍受了很嚴重的上,渾身都是血,怎麽都止不住。夫君,你說將軍她是不是出事了?”

“傻丫頭,夢都是反的。你夢見將軍出了事,她一定是好好的。”楊玉和安慰道,“若你實在不放心,明日進宮去看一看她豈不比現在這般瞎擔心更好?”

“可皇宮豈是我想進就能進的?”

“雖然我厭惡陛下對將軍的所作所為,但依然能感受到他對將軍大不相同。他對將軍的在乎,絕對比你我想象中要重許多,明日我們便到宮門口求見。若是求一次不成,大不了就多求幾次。你曾是將軍最親近的人,他一定會讓你見她。”

阿奈點頭,“如今也就只好如此了。”

“睡吧。”楊玉和抱緊了阿奈,輕柔地撫著她的背,“好好睡一覺,明日才有足夠的精神。”

“夫君。”阿奈把頭埋進了她的懷裏,“善意的謊言,殘酷的事實,你會選哪一個?”

楊玉和的手上的動作微頓,旋即恢覆如初,“殘酷的事實。”

“為什麽?”

“謊言終究會被拆穿,事實終究會被知曉。與其被欺騙糊糊塗塗地過一生,不去明明白白知曉事實去選擇。”楊玉和道,“阿奈,我太了解將軍,她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你若是知曉了什麽,原原本本告訴她便可,不要有任何隱瞞。”

阿奈終究隱忍不住,大聲哭了起來,“我怕萬一蘇澈真的出了事,將軍卻絲毫不知。可她這輩子太苦了,我怕告訴了她後,她會失控。”

“就算失控,那至少也比被隱瞞一輩子要好。”楊玉和咬牙道,“將軍其實是一個執拗而又驕傲的人,若是待她日後才知曉真相,只怕會更加扛不住。”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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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朝後,容浚回到了勤政殿,羅義戰戰兢兢地跪在了他面前,他瞬間猜到了幾分,“是不是縱火的人已經查了出來?丞相府的人?”就算他指派的只是十三堂二等的暗衛看管蘇澈,但他們個個都是好手,尋常人豈能一把火要了他們和蘇澈的性命?

那幕後之人,定然是有資本養一批與十三堂不相上下的暗衛。縱觀整個京城,也就只有顧家人有這般本事。

羅義點頭,“失火前幾日,的確有丞相府的暗衛在那裏轉過。”

“這些年來,孤的確是太縱著他們了。”容浚吩咐道,“吩咐下去,讓十三堂早一些收網,孤越來越不想在朝堂上看見顧家人。”甚至,也不想再看見顧清娢。

“那……”羅義猶豫了一下,終究問出了口,“蘇澈的屍體怎麽辦?他倒是沒有被燒死,而是被濃煙嗆死的,屍體還是完完整整,那……”

容浚怒從中來,一把掃落了岸上所有的奏折,冷笑道,“從見到他第一眼時,孤就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啖他的肉,你卻問孤怎麽辦?”

“把他的屍體扔到城外的亂葬崗去,讓野鳥野狗啃噬他,方能消孤心頭之恨。”

“是。”羅義急忙領了命,一心想要退出去,免得被遷怒。

容浚叫住了他,“這件事,絕對不能走漏半點風聲,一定不能讓阿拾知曉。”

待羅義退下後,容浚越想越心煩,最後直接去了華陽殿。

顧清娢這一胎實在是懷得辛苦,孩子不過才兩個月,就吐個不止,都快把膽汁吐了出來。

沒想到,容浚就在這時闖了進來。

她強忍著不適,立刻迎了上去,哪知道還未來得及說話,他便冷冷地開了口,“所有人都滾出去。”

顧清娢嚇了一大跳,哪怕他曾經刻意冷著她,他也從未在她面前發過這麽大的火。

如畫看了一眼顧清娢後,趕緊道,“陛下……”

容浚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孤讓你們所有人都滾出去,你究竟是聾了還是不想活了?”

“如畫,你先出去吧。”顧清娢朝她眨了眨眼,“想必陛下一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想要單獨與本宮說。”

如畫心神領會,立刻退了出去,打發了人去丞相府送信,哪知道卻被容浚的人攔了個正著。

她的心立刻沈了下去,看來他是有備而來,自家娘娘這一次怕是沒好果子吃。

容浚看著眼前的顧清娢,她絕美的容顏依舊,可他早就沒有初見時的心動。她若是好好地做她的皇後,而不是惹這麽多事端,至少他還會對她有一絲尊重,而不是像現在這般厭惡。

“陛下!”

顧清娢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袖,眸中將泣欲泣,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是臣妾做錯了什麽事,惹你不痛快了麽?”

又來這一套。

矯揉!造作!

容浚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曾經為何會吃這一套,以致於錯把魚目當珍珠,丟了那個滿眼都是自己的容拾。

“你是做錯了,大錯而特錯。”容浚目光冷若寒冰,“這些年來,孤記著你我曾經的情意,對你做的那些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動蘇澈。”

顧清娢一臉茫然,“臣妾不知陛下究竟在說什麽。”

“你說不知?”容浚冷冷道,“好一個不知,就想把你和顧家做的那些事推個幹幹凈凈?”分明是她想著殺了蘇澈,然後借此機會挑撥他和容拾之間的關系,讓容拾永遠恨他,她如今卻裝作一無所知,天底下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無論你承認與否,孤今日在這裏警告你,以後好好地做你的皇後,好好會養胎,不要再插手孤的任何事情。否則的話,休怪孤不顧曾經的情意。”

顧清娢原本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被他牽動情緒,但一顆心還是因為他的話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

“情意?陛下當真還記掛著我們曾經的情意麽?你現在心裏眼裏只有容拾那個賤人,哪裏還有我絲毫位置?”

“閉嘴!”容浚掐住了她的下巴,“你再說阿拾半個……”

“那又如何?”顧清娢冷笑,手輕輕地放在了腹部,“難不成陛下還要為了容拾那個低賤的娼妓之女廢了我,放棄我們的孩子不成?”

容浚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你其實也並非那麽在乎孤,更多地只是喜歡權利,為何處處針對阿拾?”

“因為她賤。”顧清娢突然生出了莫大的勇氣,針鋒相對道,“她母親不過是個千人騎萬人乘的娼妓,她身上流著的血液都是臟的。而我是相府嫡女,出身高貴。我們之間有著雲泥之別,我可以跟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但絕對不與她分享。?”

“這世上很多事情從一出生便已註定,低賤從來都不該壓過高貴。是她先開始破壞這個法則,我為何不能針對她?”

“可笑至極。”容浚用力甩開了她,她差點兒摔倒在地,幸好扶住了一旁的茶幾才站穩,“阿拾出身不高,可卻為大業立下赫赫戰功,就連大業男兒也諸多不如她。”

“那又如何,低賤終究是低賤,無論如何也無法改變。”就像她父親當初擡舉娼妓為妾,容淵狎妓為樂,母親和她都收拾了個幹幹凈凈。

像容拾這樣流著骯臟血液的娼妓之女,或許能夠讓容浚一時迷戀,最終也不可能勝過她。

因為,她絕對不允許。

“陛下,你口口聲聲誇讚她,可你捫心自問,若她以後誕下皇子,就憑她的出身,你會讓她的皇子成為大業的繼承人麽?”

“又有何不可?”容浚道,“孤曾經會在乎身份高低,可現在不會了。”

此言一出,顧清娢一臉震驚。她萬萬想不到,他竟然動了讓容拾將來的孩子繼承大業的想法。他對容拾的感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幸好,她已經絕了容拾生育的能力,並無太大的後顧之憂。

大業的繼承人,只能是她的孩子。

“清娢,大業數百年的士族尊卑制度,也該是時候改變了。”容浚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冷漠,“你和顧家別在孤背後做任何小動作,否則你的後位難保,丞相府也會很快坍塌。”

言罷,他便拂袖而去。

顧清娢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眸中閃過一絲狠毒。既然他不仁,也不要怪她不義。顧家這些年,也沒有閑著,只要她腹中的孩子一出生,顧家就可以有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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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奈自那夜後,便日日推著楊玉和在宮門口求見容拾。如此三日後,容浚便應允了。還特意派人傳話,讓阿奈把孩子一並帶去永寧殿。

他不想看容拾郁郁寡歡,或許他們母子就是她的良藥。

看見阿奈的那一刻,顧清的心沈入了谷底。因為上一次她已經叮囑過阿奈離自己越遠越好,所以她立刻就猜到,阿奈這一次大概是為了給自己帶重要的消息而來,而且還是壞消息。

而除了跟蘇澈以外,她實在是想不出現在還能有什麽壞消息。

阿奈也沒有瞞她,把她曾叮囑自己時常派人去轉轉的那片區域失火並死了八個人的消息告訴了她。

“將軍,奴婢也不知出事的人究竟是不是蘇澈。但此事並沒有官府出面處理,而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實在是蹊蹺得很,所以我思索再三後還是決定告訴你。”

顧清強忍住心中的不安,“只是那一片區域出事而已,一定不會是蘇澈。畢竟陛下還要用他威脅我,一定會讓他好好地活著。”

“也是。”阿奈點頭,“一定是我終日胡思亂想,蘇澈他一定平安無事。”

顧清很快打發了阿奈,匆匆地到了去了勤政殿。她心中已經慌亂無比,只想知道事實真相。

容浚見到她時,忍不住有些驚訝,“阿拾,你怎麽來了?”要知道,她現在是能避著自己就盡量避著。

顧清看著他,幾乎是一字一頓地道,“我想見蘇澈。”

容浚心中一沈,定定地看著她,“你不是答應過孤,不會再提蘇澈兩個字麽?”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他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說又該怎麽做。

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她。

顧清目光一片暗淡,“他死了,對不對?”

“是,他死了。怎麽,你莫非還想給他殉葬?”容浚見瞞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大聲道,“阿拾,你若是敢動自己分毫,孤絕對饒不了阿拾母子,還有郭儀。”

“蘇澈臨死之前,一定希望我好好地活著,我為何要殉葬?”顧清目光鋒利如刀,手上運足了全身的內力,問,“讓他死,是你的意思?”

容浚之前從未見過她身上竟然有如此強烈的壓迫之感,他清咳了一聲,“不是。”

他還指望能夠用蘇澈要挾自己就範,的確不太可能要蘇澈的性命。

顧清收斂了手上的內力,繼續問道,“是誰?皇後?顧家?”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恨她入骨,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容浚點頭,“失火前幾日,丞相府的暗衛的確去那處宅院轉過。”他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恨意,所以她要恨就恨別人,不要再恨他。

顧清轉身就走,容浚拉住了她,“阿拾,你去哪裏?孤陪你去。”她的情緒很不對,實在是太過於平靜。可正因為如此平靜,才讓他覺得有些害怕。

顧清一臉嘲諷,“就算蘇澈不是你所殺,可也算是因你而死,而我卻還要為了阿奈母子和郭儀繼續做你的禁-臠,難道就不能獨處片刻,讓自己靜一靜麽?”

容浚心中愈發害怕,抓緊了她的手,“不可以。”

然而,此刻羅義卻匆匆跑了進來,“陛下,邊關告急,朝中大半的文官武將求見,只等你去議事。”

顧清抽回了自己的手,“邊關告急,陛下還是盡快去議事,莫要辜負了我大業將士用鮮血守護的疆土,那裏也有我和楊玉和曾灑下的熱血。”

容浚欲言又止,叮囑羅義務必看好她以後,終究離開了勤政殿……

顧清回頭看了一眼掛在墻上的長劍,幹凈利落地抽了出來,劍光凜冽,刺痛了人的雙眼。

羅義被嚇了一大跳,“容將軍,你這是要做什麽?”

“殺人,報仇!”

羅義見狀不妙,正準備喚人進來阻止,只見她已經把長劍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鮮血瞬間隨著頸脖汨汨而出。

“要麽讓我出去,要麽攔著我讓我死,你選一個。”

羅義哪裏還敢攔著她,只能讓她走出了勤政殿的大門,立刻派人去向容浚報信。

天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現在已經烏雲密布。

怕是要有一場大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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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殿。

血流成河!

顧清娢一臉驚恐地看著渾身是血的顧清,整個人忍不住瑟瑟發抖,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顧清如此狠戾的樣子。

從提劍沖進殿內的那一刻,顧清的劍法就快準狠,劍劍致命,不出一會兒就要了十幾個侍衛的性命。

顧清娢嚇得不停地喊叫,“殺了她,給本宮殺了她。”

聞訊前來護駕的侍衛越來越多,顧清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但她渾然不覺,依然保持著最淩厲地進攻。

她似乎一點兒也不在乎傷與痛,一直保持著最強的攻擊力和意志力。

最後,顧清殺光了所有的護衛,一步一步地走向顧清娢。

她渾身浴血,雙目通紅,宛若地獄裏剛爬出的惡鬼一般。

顧清娢嚇得往後退,雙腿卻一軟,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身下湧出了一股暖流。

顧清看了一眼她身下的一片血紅,沒有絲毫遲疑,揮劍刺向了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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